火车票到底应不应该涨价?
一年一度的春运又开始了,拥堵及火车票应否涨价的问题再次为人们所关注。拥堵是一个价格问题,逻辑上,价格足够高,拥堵总会消失,这当然没有错。
而且显然,不涨价不意味着乘客就真的享受到了低票价的好处。票面价格低,那么排队购票就会出现,拥挤和服务质量下降也会发生,这些也是乘车的价格,叫做非货币价格。把这个非货币价格加上去,总体上乘客并没有因为票面价格低而得到任何好处。
不但总体上乘客不会因低票价而得好处,从全社会来说还存在损失。道理是这样的:如果不是靠排队,而是靠多出价来获得车票,那么由于财富不能抢不能偷,要有多出价的能力,就得在别的地方创造出相应的价值来,然而排队的时间对社会没有任何意义,因为排队,别的有意义的事情反而做不了了。从社会整体来看,这等于是消灭了财富,当然是损失。
可是财富创造与财富分配并非总一致,蛋糕做大不意味着每个人分得的都大。很多收入低、时间价值低的人,愿意承担排队、拥挤这样的非货币代价,不愿承担货币价格,怎么办?
如果铁路是私人所有,那么我们应该允许通过涨价来消除拥堵。否则,就是破坏了人家的产权。比如飞机票涨价、汽车票涨价,我们都不能反对。但是现在铁路是国家所有。理论上,13亿人都是铁路总公司的股东,而他们的股权又不清晰,那么一部分股东愿意用提高价格的办法来消除拥堵,另一部分不愿意,怎么办?答案我不知道。
而且,影响需求的并非只有价格,还有价格之外的其他因素。我不否认,价格足够高,高得没有人来坐火车,拥堵问题也就没有了。但是,利用价格变量来调控价格之外的其他变量对于需求的影响,消除拥堵,这样做是否具有合理性,答案我也不知道。
我不反对提高价格来减少拥堵,但是要靠提价来完全消除拥堵可能不具有现实性。
在中国,城乡二元经济结构是春运拥堵的重要原因。只要农民工的家、孩子、老人与自己工作的地方是长距离分离的,那么春运拥堵无法根本避免。道理不难理解,需求不平滑,平时低,春节期间突然高起来,如果春运期间不拥堵,那么平时运输企业就会吃不饱而亏损;运输企业平时能够吃饱不亏损的话,那么春运期间肯定又会拥堵。所以,春运拥堵的根本解决之道,可能还是在于消除城乡二元经济结构,至少需要同步改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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